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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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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黎蘇桃判斷的不錯, 季臨淵的確就是「渡禦」。

他和黎蘇桃同時穿書,按照劇情的發展在這個時候來到此處,和她相遇。

只不過他並不知道眼前的人中, 誰才是黎蘇桃。

季臨淵被他們圍困住, 臉上笑意不減。

“這樣就想殺掉我,你們未免也太天真了。”

“光靠這個的確是辦不到。”溫恬瞬即從懷裏拿出一根長發簪劃破手掌, 運用靈力將長簪推向季臨淵。

頃刻間,特質的長簪刺穿了季臨淵的心臟。

可是溫恬沒有停下來。

她擡手隔空抽出長簪,手指輕輕一揮,這一回,簪子對準了季臨淵的喉嚨。

若是他們殺掉了「渡禦」,此次試煉第一必然是他們的。

同一時間, 溫恬、琳悠、黎蘇桃和淩滄四人腳下浮現出一道橫跨這片區域的法陣圈。

他們四個人共同組成了這道陣法,令季臨淵徹底失去退路。

維持這個陣法需要他們四個人共同駐守, 若在陣中「獵物」還未滅亡之前,有一人偏離開自己的位置,則四個人都會受到此陣的反噬受傷。

“哈——”季臨淵止不住的笑起來, 唇邊和心口溢出了不少的血,卻只是望著溫恬看, “看來吞心妖和其他的妖確是死在你手中的,但我與他們不一樣,哪怕這具身軀千瘡百孔,我也不會死。”

黎蘇桃望著季臨淵的背影出神, 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

若是宗主們並未騙她的話, 她的身份既然是宗門弟子, 那麽季臨淵的身份就該是妖才對。

「渡禦」是妖,更是她要除去的目標。

如若她的判斷沒有錯, 「渡禦」就是季臨淵,那麽就算是她成功認出了季臨淵。

若是她要殺他,此刻就是最好的時機。

不過看「渡禦」的反應,她怎麽感覺他把溫恬錯認是她了呢。

“準備好懺悔了,就和我說一聲。”溫恬冷著眼擡起手,讓簪子刺向季臨淵的喉嚨。

季臨淵猛地瞇起雙眼。

一瞬間,無數的黑煙揉成一團,阻擋了發簪的去向,讓它掉落在地。

緊跟著,黑煙化作傀儡,只奔向溫恬一人而去。

溫恬很清楚,季臨淵召喚出傀儡攻擊她,就是為了讓她閃躲,令法陣自動瓦解。

她不會躲的。

在她遍體鱗傷之前,他會失去掙紮的能力。

這一回,她將掌心處的傷口割的更深了一些。

她的血在掌心下自然下墜,凝結成一把長刀t。

溫恬再次轉動手腕,將由她的鮮血形成的刀紮向季臨淵。

然而,就在傀儡即將吞噬掉溫恬的時候,有人一長劍落下,用劍氣清除所有傀儡。

黎蘇桃定睛一看。

此人正是書中的男主,蘇禮。

蘇禮也登場了。

看來殺掉「渡禦」應是十拿九穩。

在那個瞬間,傀儡再度化為混沌的黑煙。

迷蒙的黑暗之中,有一股力將溫恬用力撞倒在地。

是人,而非傀儡。

俄頃,連同溫恬在內的四個人一並吐血倒在地上。

黎蘇桃拼命拽進手中的紅線,手掌被劃得鮮紅一片。

陣法一時間四分五裂,失去了光芒。

倒地的那一刻,溫恬看到季臨淵掙脫了「茯蕓」手中的紅線,身影一晃而過。

溫恬當即召回了血刀,踉蹌一步起身,追了上去。

琳悠嘗試想要跟上去,一不小心又摔在了地上。

“可惡——”她捂住嘴,鮮血還是止不住的冒出來。

而淩滄則是扯著黎蘇桃手中的紅線,兩個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一前一後走著。

陣法被破的一刻,黎蘇桃被那道沖擊卷下了山崖。

危急關頭,是淩滄拽住了黎蘇桃手裏的紅線,將她救了上來。

黎蘇桃想要到季臨淵身邊,可她不能。

這一幕是專屬於溫恬和「渡禦」的場景,她進不去。

該出現的、不該出現的,所有人都在這裏了。

唯有蘇禮不見了蹤影。

風中散落了血的味道,將獵人與獵物牽扯至一處。

在季臨淵幾乎就要消失的時候,溫恬引出長劍朝他刺了過去。

他冷不丁回過身躲避,就見溫恬強行瞬移到他面前,把他按到在地上。

溫恬冷漠的擡高其中一只手,任由掌心的血流過季臨淵的臉頰,留下一道灼傷似的裂口。

“感受到了嗎。”她微一握手,血刀已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中,“縱然你再不同,亦是妖。”

“既是妖,就會被我殺死。”她淡淡道。

之前發簪上的血沒有多少,毒性較弱。

但此時她手中的血刀則如同劇毒,一刀方可奪妖性命。

他亦不例外。

季臨淵不急著推開她,反倒像是看到什麽新奇的畫面,眼裏生出了光、帶著笑。

“看來你真的是很想殺死我。”他單手握住血刃,手掌一瞬皮開肉綻,“讓我想想,莫非是我殺了你重要的人?”

“你殺了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數的清,不必想了。”她把刀往前推進一分,耳畔傳來利刃在冷風中顫動的聲響,“我這就親自送你去見他們。”

“真是心急。”他輕轉過臉,笑著將她手中的血刃轉了個方向,進而對準了她的臉,“看你急著送死的樣子,我就破例——送你一程。”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把刀推向她。

“可惜,你辦不到。”就在溫恬說話的同時,兩人手中的血刃失去了原來的樣子,如同融化的雪一般掉落下去。

那一刻,季臨淵旋即掙脫了溫恬的桎梏,可身上仍有地方被血淋到。

被她的血碰到的地方瞬間開始裂開,形成一道又一道血痕。

“我說了我會殺死你。”溫恬微一握拳,還未落到地上的血滴再次凝聚起來,化作十數支長箭。

季臨淵趔趄了下,單膝跪地,回首看了溫恬一眼。

此刻的她,比他更像是怪物。

下一瞬,她張開手,那些長箭便像失控了一樣朝季臨淵飛了過去。

他擡起右臂的瞬間,周圍的風聚攏了起來,強行把箭留在了離他不到半米的位置。

他若是晚了一步,就會被那些箭刺穿身體。

“我還是頭一次見像你這般固執的人。”季臨淵重新站起身,揮袖間讓風將長箭一並裹挾,一根根掉落外地。

“對你這樣的人,沒有回禮,豈不是太無禮。”他輕扯開唇角,略一側目,擡手一滑就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連根拔起,丟向她。

溫恬閃身後退好幾步,眼看著一棵樹從自己身側滾了過去,就見另一棵樹正對著她砸過來。

季臨淵只要動一動手指,根本無需親自觸碰,周圍的樹就已被他一棵一棵從土地中剝離。

他輕一揮手,丟幾棵大樹就像丟了幾顆小石子那樣輕松。

然而,這樣並沒有讓季臨淵感到盡興。

而後,躲過樹木攻擊的溫恬看見——

一座房屋朝她飛了過來。

溫恬:“?”

風在呼嘯。

溫恬給季臨淵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在她的眼裏,他看不見憤怒、怨恨和懼怕。

她看向他的眼神,甚至不帶一絲的感情。

就像是對她來說,除掉他只是一件任務而已,不摻任何的私人情感。

驟然間,溫恬頸上的項鏈發出了一道微光。

緊接著,一道身影快速的擋在她的面前,飄然立在半空中,一掌將那座房屋推了出去。

那名女子身穿墨綠色鬥篷,橘黃色的紗帶蒙眼,黑紗蒙面,似一只佇立空中的飛鳥。

溫恬一手捂住心口,呆怔著望向擋在她身前的人,冷靜的喚出了兩個字。

“溪音——”

被喚作“溪音”的女子略一偏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什麽都沒說。

那一瞬,季臨淵的面前立起了一圈巨大的保護罩。

他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冷眼看著那座房屋在自己的面前轟然倒塌。

灰塵彌散之時,季臨淵勾起唇角,瞳中躍上驚喜之情。

“身為仙門弟子,你竟同妖締結契約,尋求妖的保護。”他諷笑了聲,頗有興趣的盯著她看,“果真,你們這群修仙之人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輩。”

在季臨淵說話的時候,溫恬已持劍再次來到他的面前,一劍刺穿他的右胸膛。

此時此刻,溪音站在他的身後,纖細的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令他動彈不得。

季臨淵不明所以的緊繃身體,不想他一時大意,卻給了溫恬可乘之機。

她們兩個人的實力明明在他之下,可在二人合力之時,她們的力量陡然間增大了許多倍。

一時間,溫恬的劍身上隱約浮現著一道法陣圈。

她所用的法陣,正好可以抑制住他體內的妖力。

黎蘇桃在一旁看著季臨淵被溪音和溫恬試圖絞殺,那一刻,她的心中竟生出了奇怪的情感。

他不該死在其他人手中,更不該以這種模樣死去。

黎蘇桃再一次想要到季臨淵的身邊去,但她的身體動彈不得,一步亦邁不出去。

和溫恬對視的瞬間,季臨淵驀地開口:“想不到你早就知道今日所見之人是我,就連這陣法……”

她是有備而來的。

“我並不知曉你是背後之人,但我從之前就知道,總有一日,我會遇見你。”溫恬握著劍柄擰動長劍,看著那道傷口越挖越深。

驀然間,她的眸中映出了一個地方的虛影。

季臨淵與其他的妖不同,他的心臟並不在他的體內,而被放置在了其他地方。

她此前探知到——

想要得知季臨淵的心臟所在,便要刺穿他的心口。

在第一次失敗後,她轉而選擇了相反的方向。

“原來你將心臟是藏在這裏了。”溫恬笑了笑,猛地拔出劍時,濺了季臨淵一身的血。

溪音即刻松開了手,消失不見。

“你藏起心臟和我與妖結契並無不同,都是貪生怕死之舉。”她說,“渡禦,你其實和我一樣,不敢死。”

“你說我不敢死。”季臨淵剛要觸碰她,卻見自己的脖子上箍著一圈透明的鐵索。

她輕微擡手扯動繞在手腕上的鐵鏈,讓他離她更近了一步。

“不必害怕,你現在不會死了。”溫恬疏離的擡起眸子,眼裏沒有一點的溫情和憐憫,“不僅是我,短時間內誰也無法殺了你。”

她本來是打算殺掉「渡禦」的。

可就在方才淩滄傳音給她宗主的命令,若是遇見了「渡禦」,切不可殺了他。

要讓他活著回到承熠宗。

溫恬的確想過要違抗師命亦要殺了「渡禦」,畢竟能夠除去他的機會可不多得。

不過此時她得知了他心臟的所在,取他性命只是時間問題。

季臨淵聞聲不著痕跡的動了下手指,讓埋伏在暗處伺機救他的人退下。

這一回,他是真真切切的栽到了她的手裏。

看她的樣子,若他再逃,她怕是會追他到天涯海角。

如此一來,在抓到他之前,她會先丟掉性命。

多有趣的一個人啊。

這樣的人就要留在自己身邊,慢慢的觀賞。

“好啊,若是有旁人要動我,你可要救我。”他散漫的笑起來。

“我為何要救你。”溫恬挪開眼,轉手就把鐵鏈的一端交t到黎蘇桃手中,“茯蕓,帶回去關起來。”

黎蘇桃欣然接過:“是,師姐。”

季臨淵:“?”

這和他預想的可太不一樣了。

與此同時,季臨淵註意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黎蘇桃。

緊跟著,溫恬目光一掃,看到了循著她血的味道找過來的淩滄和琳悠。

她正要開口,眼前卻突然一黑,整個人倒了下去。

見了此景,黎蘇桃拽著鐵鏈上前一步,接住了倒下的溫恬。

她正準備用治愈之力,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茯蕓」並沒有治愈之力。

她此時是「茯蕓」,卻不可以是黎蘇桃。

真是一場詭異的考驗。

無論是對書中的「茯蕓」,還是現實中的黎蘇桃來說,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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